■現世為地獄■


蒼白的面頰不透露出一絲血色,
只有殷紅的雙眼毫不保留的散發出懾人的氣勢。
往後方攏起的銀灰色髮絲掉落了幾分,
全身都沾滿了鐵鏽味的鮮紅色液體,
沉重的要將自己給壓垮,
緊握著劍柄的手卻相當鎮定,
甚至該說是狂野。
唯有把眼前不斷冒出的生命給斬殺掉,
那刻才感受到自己是真實活著的,
對自己而言,
活著的喜悅僅限於此。

從遠方眺望過去,
布列依斯嘆了口氣。
遠方那看似纖瘦的少年腳下所踏的是遍地死屍,
血水和屍體的臭味使得布列皺緊眉頭,
可是那少年卻滿不在乎還表現出自若的態度。

「古魯瓦爾多,」
在淨掃光敵人後邊喊著少年的名字,
布列朝少年舉步走去:
「看來你又痛快的斬殺了啊。」
被喚作古魯瓦爾多的少年沒回話,
仰著頭閉著眼,
彷彿還沉浸在方才的殺戮裡。

「……」
看著古魯抬起的下巴和頸子間的線條弧度,
布列征了下。
畢竟對方還只是個孩子,
不是沒有這樣想過,
不過在戰場上,
古魯的表現卻不似個孩子,
他精湛俐落的身手總是獲得隊裡所有隊員的稱讚,
但是也有人因此而懼怕著他,
因為那揮舞著利劍的身影顯得相當快樂,
他很享受痛快殺人。

為什麼殺人。
布列在某些夜晚裡會陷入這樣的疑問迷思,
可是在古魯身上找不到這些迷惘和苦痛。
即使如此,
布列心裡也清楚在戰場之外的地方,
古魯的眼神跟一般的少年無異,
只是更加冷漠而且還很寂寞。
也許這只是自己的臆測,
古魯從來沒表態過關於他自己。

「『現世為地獄』。」
血紅的手指撫上古魯有些冰冷的臉頰,
布列平淡的語氣說著:
「你已經身在地獄了呢。」
古魯睜開雙眼看向布列,
沒有任何情緒,
布列才正想著也許他不打算說話,
古魯那乾裂的唇卻張開了:
「不是我。是『我們』。」

即將落入地平線那端的夕陽,
照射下的最後那點昏黃宛如宣告。
耳畔飄過少年沙啞卻清晰的聲音,
布列感覺自己的胸膛裡有什麼在蠢蠢欲動著。

甩開布列的手,
古魯拔起插在一旁地上的劍準備離開,
那單薄的身影和傍晚的黑暗融合在一起。
來不及思考胸口的躁動是什麼,
身體自己卻動了起來,
抓住未走遠的古魯的手腕將他拉近,
當視線對上那有些吃驚的眼睛時,
殷紅的眼在夜晚裡更加明亮甚至鮮豔。

布列吻上了古魯細薄的唇,
熟悉的血味在口裡散開,
隨著動作也許是因為疲累,
古魯任著布列擺布。
布列攬上了古魯的腰讓他更靠近一點,
吻更加激烈直到聽到一聲軟呢的嘆息才停止。
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特別注意這少年,
布列只能搖頭,
也許是少年總是一個人的背影勾起了自己想接觸他的衝動,
不能再讓他更往黑暗走去。

「……我睏了。」
古魯把自己的全身體重都交給了布列,
整個人倚著布列。
「你啊,起碼也先梳洗一番再休息吧。」
布列說著邊抱著古魯讓他能靠著自己的胸膛。
在布列的頸窩處磨蹭了下,
古魯嗅著來自戰場餘剩的殺意混合著布列身上的氣味。
「死亡也不錯,可以得到寧靜。」
古魯喃喃的說完帶著滿足的微笑推開了布列,
踏著闌珊的腳步朝遠方的陣營帳棚走去。

嘆氣的望著那樣的背影。
只有在殺戮時才特別有精神。
布列也邁開了步伐跟在後頭前進。

 


■臟器■


「你看。」
默默的拿起一顆胡狼的頭顱遞到布列面前,
古魯略帶興奮的語氣:
「這顆胡狼的頭做得很棒吧?」
布列微皺了下眉頭。

眼前這顆胡狼頭做為標本可以說是相當精細,
無論是這彷彿仍活生生的雙眼還是明亮的皮毛,
好像下刻就會從古魯掌心上跳起咬下自己的鼻子。
布列雖然很讚賞古魯擁有這樣的技術,
可是相反來說也因為古魯非常熱中於收藏及製作標本,
所以跟常人幾乎沒有什麼共通的正常話題可以聊,
古魯的人際關係很差,
這點讓布列有些傷腦筋。

「這隻胡狼是小時候去打獵獵到的。」
古魯像是期待父母稱讚的小孩那樣閃亮著雙眼:
「算是我第一次試做標本,雖然有點缺陷,不過還算不錯。」
布列東瞧西看,
倒是看不出這隻胡狼頭有哪裡缺陷。

有些悶熱的夏日午後,
戰事稍稍平息,
徐徐微風捎來了難得的平和氣息。

布列在照看好妹妹之後,
想著也沒什麼事,
所以就照之前約好的拜訪古魯了。
豈料古魯一看到他馬上一臉雀悅的拉著他,
說是要帶他去參觀他的收藏室。

「那麼,這邊的這隻孔雀是?」
布列的視線在滿屋子的標本裡打轉,
最後定格在角落的一隻白色孔雀身上。
古魯把胡狼頭擺回原本的櫥窗裡,
然後回身一同看向布列指的孔雀:
「啊,那隻孔雀是我兄弟的生日禮物,可是一直被他們欺負最後死掉了。所以我就拿來做成標本。」
殷紅的雙眼露出沉浸在過往記憶中的鬱悶。
布列征著望了古魯好半晌才移開視線。
忽然這時候他注意到旁邊架子上有一只圓柱形狀的玻璃罐,
裡頭泡著一顆形狀和色澤都完好的臟器。

「……這是……」
布列盯著這臟器看了許久。
從這大小可以推斷這應該是屬於人類的……。
「那是人類的心臟。」
古魯語氣平淡的說著。
「人類的臟器就屬心臟最難聞,會發出噁心的惡臭。而所有動物中也就屬人類的臟器氣味最不討人喜歡。你知道為什麼嗎?」

從僅有的一扇窗戶那光線交纏著塵粒子透了進來,
恰巧照射在古魯身上。
布列細看著古魯那背光的無血色側臉,
那纖長的睫毛下,
殷紅的宛如半透明紅果實的眼珠,
流溢著血色的深沉。
站在這裡彷彿不是一個人,
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。
時光短暫停止的那瞬間,
布列沒遺漏掉古魯眼中一閃即逝的哀傷。

「不知道呢。」
輕聲的回答,
布列回看著那玻璃罐中的臟器。
「因為人類愛好爭奪、殺戮、貪婪的無藥可救,所有的惡意和貪念都會殘留在心臟,那是為人類活著過了一輩子的臟器。」
古魯清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。

「那麼我的臟器氣味想必也是非常難聞吧。」
布列說著,
嘴角弋出一抹苦笑
「我想那會是一件很棒的收藏品。」
古魯微笑著回應。
「我的臟器你有興趣嗎?」
布列吃驚的睜大了雙眼。
「你應該要感到很光榮才是。」
古魯抿起嘴和移開的視線顯示:你吃驚的表情很失禮。
「呵,那還的確是我的榮幸。」
布列笑著欠身執起古魯的手親吻:
「我親愛的王子殿下。」


■FIN.■


不負責任後記:

哈哈!!因為對布列的怨念太沉重了!!!
所以寫出了這兩篇文出來w (兩篇之間沒有相關連w)
第一篇是早在很久之前就一直想寫寫看的:『現世為地獄』(此句出自漫畫"零之地帶"ww)不過寫得不夠到味...OTZ 這就叫做手腦不一嗎?(摩亞調) (被打)

第二篇的『臟器』是因為家中老爸最近在吃"心臟草",這種藥草味道微妙到不知該說是臭還是香了...囧 所以就想到了人類的心臟說不定也是這種不好聞的氣味吧!!!

最後真要說...砂鍋丸子最近在海參心裡一直有"水漲船高"(?!)的氣勢w(等等)
(人物個性還抓不是很好...有任何指教或批評的地方都歡迎!!!!!!)
不過牌組裡遲遲沒砂鍋..OTZ
都市傳說中有祭圖...那不知道祭文行不行XDD 畢竟海參不太會畫砂鍋啊!!!!(掩面)
砂鍋快來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(激動)(欸) 我家的丸子一直苦守空閨啊啊!!!!!
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wwwwww(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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